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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雨季 那一年我读高一，班里的历史老师优雅而漂亮，是众多男生瞩目的焦点。她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白芹。那时我在班里坐最后一排，一个人。上课的时候，她会留出十几分钟给大家自习，然后坐到我旁边，和我聊天。有一次，象个小女孩一样，她说她小的时候会将有机塑料在墙上刮，然后闻那股奇怪的香味；还有些时候，会将蝉翼夹在书里，指望一觉醒来，那蝉翼变成鲜艳的丝绸。从此以后，我就坠入魔障，以为非她不娶。而历史课，就是我的天堂。 有时候，班主任要求我们办版报，我的小报，她总会仔细地看上一阵。有一期的报纸我抄了郑愁予的一首诗《错误》(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休 闲 居 编 辑 你底心是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蛩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她诚恳地问我，“蛩”字怎么念？那个时候，我想成为最伟大的诗人或者学者，供她趋策，令她荣耀；我想变作多愁善感的归人，而不是她生命中的刹那过客。然而我终究还是过客，翌年的学期，她已经调走了，音讯杳然。 十几年弹指一挥间，青葱岁月已渐行渐远，心灵之泉似乎要干涸了……但回想起那纯真的年月，眼角不禁潮湿，而往日的校园，似乎也在雨中揉成一团化不开的溶溶绿意。蝉翼仍是蝉翼，而梦仍是梦，美得无可企及。 无意间记住聂鲁达的一句话：“活到一定的年岁，诗来找我；不知道，不知道它来自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