郫县记忆——择海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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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5-03-13 07:34:39

　　家住郫县，有幸参与过郫县豆瓣的生产。屈指算来，已近半个世纪了。

　　郫县豆瓣的酿制，第一道工序最简单也最基本：择海椒——用手把椒把折去。这活看似寻常，个中却充满艰辛。休 闲 居 编 辑

　　七月一到，海椒收获便进入旺季，豆瓣制作也形成高潮。每天，溅满红泥巴的拖拉机、汽车满载资阳、简阳、灌县（今都江堰市）等地的“二荆条”、朝天椒开进县城的南街豆瓣厂，赤身露臂的装卸老表跳上汽车，用洋铲将鲜红的海椒掀在工棚地上。

　　每天麻麻亮，豆瓣厂门口就聚集了大批择海椒的季节工，多是老弱和放暑假的中小学生。豆瓣厂大门一开，他们就喊着、吵着冲向工棚，争夺属于自己的那份。择完后以每斤２厘钱过称开票付款，这便是当天的进项。

　　夺取“海椒资源”是一场弱肉强食的战争。第一次打零工的我不谙事务，拼尽力气抢了几十斤，看见“老工人”全家联手霸占几百斤、上千斤，好生令人羡慕。“抢战”后，就地找个砖头当坐垫干起来。我抢的那堆海椒显然在运输过程中耽搁，沤稀了，辛辣味直透鼻孔。椒把绵软不好择，只得耐着性子，直到下午６点过才择完。接着排起长队等候过秤，一直折腾到天黑总算领到二角四分钱，高兴得不得了。

　　兜里有了钱的兴奋还未熄灭，我就发现这活比“二荆条”还燥辣：不知何时手开始发红、继而发热，火烧火燎一般难受，这是皮肤长时间接触椒汁的结果。“烧”得实在忍不住了，我端来一盆冷水把手浸在其中降温，这样持续了好多天才渐渐退烧。

　　尽管这活燥辣，可零工们还是甘愿吃这份苦。有天刚入睡，被母亲厉声叫醒赶早。我揉着半醒半睡的双眼出门去叫择海椒的同伴，两个娃娃穿行在清冷的小巷里。豆瓣厂大门紧闭，当时才凌晨一点过，我俩坐在门口等候。

　　我们在厂门口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东方既白，海椒早已抢光。

　　如今，郫县豆瓣的酿制早已借助现代科技手段，回首当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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