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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放弃一 楚宇 一、爱，发生在虚拟的网络休闲 居编 辑 菁以前不会想到，在离开冰几年之后，又一次深陷感情的漩涡，它的来临就象地球围绕太阳转动一样不可抗拒，虽然和聊天室里那个叫西窗听雨的大男孩并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感觉，仅仅是感觉，而且是面对虚拟的网络产生的感觉，但菁仍然深信不疑。她一直认为，对于爱情，人是一种有感觉的动物，女孩子的感觉也许更为灵敏。 当菁在爱与痛的边缘聊天室见到“西窗听雨”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大男孩正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徐志摩的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就在屏幕闪动的那一瞬，菁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心痛的感觉，是什么呢？菁突然回想起大四那年夏日的一个黄昏，一抹残红淡淡的垂在天边，有风吹动菁飘逸的长发，而远方的空旷越发衬出眼前的沉默。 就在这样一个夏日，就在这样的一个黄昏，那个陪她走完四年大学生活曾经海誓山盟说要一生呵护她的男孩子冰，以一种很无奈很惨淡的语气告诉菁：“还是分开吧，我们抗拒不过命运的。”菁知道，在这个孤傲的冰的心里，爱情永远只能是处于附庸的位置，冰并不是那种游戏人生的浪子，却是一只渴望高飞的鹰。 菁想起他们共同读到过一句话：“有一种鸟天生没有脚，它的使命就是飞翔，一生只落地一次，就是它的死亡”。那时侯，冰曾经说过，他也许就是那只孤傲的鸟，生就是为了飞翔，没有什么可以使他停留，即使是爱情，即使是菁。而且，他们还要面对的是现实的毕业分配，菁注定只能回到内地的那个小城，摆在她面前的依旧是教室、学生、食堂、宿舍的程式化生活；而在那所全国重点大学中文系受过四年人文思想熏陶才华横溢的冰，却不甘心让自己的青春在程式化的日子中消耗殆尽。冰的选择，只能是放弃。 “没有谁能抗拒过命运，我们也不能，因为我们生活的地点不再是浪漫的童话”，冰的话中透出浓浓的感伤。 最终，菁还是重重的点点头，然后甩了甩飘逸的长发(长发依旧飘逸如斯，可是身边的冰再也不会去抚摩了，一切都将过去，伴随着离别的钟声)。在这个校园里，夏日的黄昏总是漂浮着别离的气息，有多少美丽的往事随风飘零，又有多少男孩女孩在重复同样的故事。 那时菁却不知道，这样的爱情原本就不会感天动地，在这所满是栀子花的校园里，总有太多的合合分分，总有太多的理由让一份原本美丽绝伦的爱情沉默为年少时的回忆。可那时菁却固执的认为，每一个微笑都会永远不变色，每一个承诺都会天长地久。以至于无论时光如何改变，菁的心里总有一种恒久的缺憾，最初的感动与最终的伤痛一样的刻骨铭心。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遥远的那个夏日傍晚，冰轻轻吐出的不也是这几句诗吗？虽然时光过去了好多年，菁依旧清晰的记得，每每提起徐志摩，提起《再别康桥》，都会有一重很痛很痛的感觉涌上来，许多年前的那个黄昏，寂寞的斜阳，冰无奈的眼神等等都会肆无忌惮的冲出记忆。 菁重重的敲打着键盘，屏幕上显示出菁的问话：菁对西窗听雨微笑着问：“你很喜欢徐志摩的诗吗？” “是啊，我喜欢在落雨的夜里，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西窗听雨同样微笑着回答。 “怀旧？还是感伤？” “或者是兼而有之吧，怀念那些永不再来的青春岁月，感伤那最初的悸动和最终的离别”，那个叫西窗听雨的男孩子没有太多的沉思，屏幕上显示出的依旧是一行优美的文字组合。 有一种淡淡的情绪从菁的心头涌起来，轻轻地打着键盘：“是不是所有的男孩子都有最初的浪漫和最终无情的逃避？” “不是”，西窗听雨的回答的速度依旧飞快：“当初的浪漫原本没有错误，即使是有最终的逃避，那也是因为现实的无奈，而不是男孩子的无情，就象徐志摩，当初爱上张幼仪没有错，后来娶了陆小曼也没有错”。 “那错的是什么呢？爱情吗？”菁不解地发问。 “时间、地点、命运，但不是爱情，也许只能说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生了一起错误的爱情事故。” “你有一个凄婉的故事，是不是？”，屏幕上显示出西窗听雨的两句话。 “是。”菁有点怀疑自己的手指，居然会敲出这么一个字来，自己不是一直怀疑网络吗？固执的认为聊天室里面都是一些幼稚的小孩子或者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自己的坦白，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给你一个E-mail，告诉我你的忧伤，我想，我可以分担你一半的沉重，西窗听雨说：我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随后，屏幕上显示出西窗听雨的电子信箱，还有一个和西窗听雨这个名字一样浪漫的解释，“这个信箱叫滴泪王子。”屏幕上闪动着西窗听雨的话语，而菁的脑中突然涌出冰冷静而温柔的笑容来。 冰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孩子，喜欢席慕蓉的诗歌、海明威的小说，即使是在中文系这个人才辈出的地方也是绝对的出类拔萃，用才华横溢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冰对任何事情都有一种冷漠的态度，不，应该是冷静，好多现实的、看似无懈可击的事物，在冰的眼中都是那么的好笑，都会被冰嘲笑的一文不名；而且，冰还有那么一种忧郁的浪漫气质。菁觉得，这个叫西窗听雨的男孩子和冰同样的浪漫，不过，他应该比冰多上那么一些理性的东西，不象冰，把世界看的那么忧郁，于是自己也变的沉重了。 “告诉他吧”，菁对西窗听雨的信任感在一点一点的增强，告诉他发生在那所满是枝子花校园里的美丽故事，他究竟会告诉我什么呢？理解，还是别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