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明天来临
作者:魏啸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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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6-08-24 16:08:00
假若明天来临(长篇连载1)
休 闲 居编辑
献给我所有的兄弟和那段曾经纯真过的感情。
作者:王文涛
一
从我一出生开始,关于我的未来就成为了许多人议论的话题。我为我的出生感到自豪,因为这样就可以使得一些人不必失业了,因为他们有了正经的职业,他们可以去议论一个新的生命了。不管他们是我父母的朋友还是敌人也好,他们都在我父母身旁,说我的好话。
不过,我不喜欢他们,我不喜欢他们的理由很多。所以也找不出他根本性的理由。反正就是不喜欢。后来我长大了些,就开始更不喜欢他们了,不过说实话,我发现他们也不太喜欢我。不过这不要紧,我完全没必要让每一个人都喜欢,所以我从小做事情都不会管这些人的议论。我觉得这是他们的职业,如果我不做出令他么厌恶的事情的话,他们就会失业的。就像老师们一样,如果所有的孩子都是好学生的话,那么要老师做什么?所以我说,我这样完全是为了那些老师着想的。我妈也是老师,所以我为了让她满足她的职业快感,我必须得作出令她厌恶的事情,这样我妈就是一个优秀的女教师了。我们老师也一样,她也是个优秀的教师。
上小学的事情,我就懒得说了,基本上是一天三份检查,我妈三天两头要去学校。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那很丢脸,只是觉得回家又要挨揍,所以心情总是在干完我想干的事情之后随之陷落下来。所以我就一直觉得我这样挺累的,觉得老师也不容易,天天跟我妈谈话,舌头都打了转,却发现我爸妈依然不能说服我什么。于是我升入了初中。
我至今觉得,那是我一生中过的最美好的事情,早恋、打架、看黄片等等,几乎我现在都做不来的事情,那时候全都做了。当然,我那个时候不是我一个人做,而是我们一个团体一起。这个团体,有点像现在电影里面演的古惑仔们一样,也有帮派,也有爱情,也有地盘。不过说实话,我们就是一帮渴望社会生活的动物,只不过有的人在后来的权力转换中成了萎人,而有的跟上了时代的步伐就成了我们的代表。
我们班主任是我妈的学生,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她确实是很变态,正因为这样我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教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可以去试试。反正,我是在受尽了她的折磨之后,才懒得去上她的课的。当然,在这之前,我语文成绩还不错。至少可以说是全班的前五名。我不知道她对我妈有什么特别刻骨的仇恨,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对我不好,老是变着法子的折腾我,还体罚我,让我去拔草。不过放心吧,我没有听从她的命令,而是躲在厕所里面和一帮人在喝酒,抽烟,讨论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谁。我去的是男厕所,我们的班主任到了门口只能止步。
我是三只小狼当中最小的一只,因为我岁数小吧,我上初一的时候才10岁,不过大家都不太知道我真实的年龄,我也是上了大学之后,才发现我身边的同学,甚至是我的师弟都比我岁数大,有的时候觉得挺逗的,这个辈分没有办法讨论清楚。就像宏越他们村里的事情一样,一个比他小得多的人是他的叔叔。他在厕所里面抽烟,烟是李辉给他的。我不知道宏越怎么想,我们从小就对村里面的人没有什么感情,除了他之外,我们几乎见了村里面的人就要打起来。上回在学校门口,几个村里面的痞子,在我们学校门口劫钱花,居然借到了我和李辉的头上面。我跟他们说,我们回学校给你们借可以么?他们说可以。于是他们把李辉留下了。我回去拿钱。我跑到厕所里面,宏越和八强他们正在抽烟,见我急急忙忙的样子就知道要打架。大家各自回教室里面拿了家伙。就走出了的校门。那几个村里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就扑上去了。结果是那几个家伙是宏越他们村的。最后在宏越的调停下,那几个该死的家伙请我们吃了顿饭,于是我们就成了朋友。好像我们那天没有给那个饭馆钱,我们觉得没有必要,我们和那几个村里面的人喝的很高兴,于是决定砸了那家饭馆。老板最后一看没有办法,只好让我们一大帮人扬长而去。我现在回忆起来,真得感谢当时电话还不是很普及,110也不是很及时,所以我们扬长而去的时候,那个老板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们并没有太过分,我们只是摔了几个酒瓶子,把桌子掀翻了。别的,别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干,我发誓。
我还是不太喜欢村里面的人,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宏越,因为他是在城市里面长大的农村孩子。他爸妈是村里面的干部,所以他后来老跟我们开玩笑说他的是干部子弟。其实现在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宏越真的是干部子弟。宏越他姥爷死的时候,门口的车和红包,几乎堆满了他家,宏越跟我和李辉说他姥爷是个老革命。我们当时想老革命真牛逼,死了,还这么多人过来看。李辉跟我说,放屁,都是送他爹的,她爹是村长。村长是什么?我爸还是局长呢!我反驳李辉。李辉说,她爹有地产,你爸有么?这就是势力。我想想也是那么回事。我爸不过是个局长罢了。局长是什么?这个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但是,自宏越他姥爷死以后,我对村长的概念特别清楚,那就是有地产,有洋楼,有女人。宏越他妈长得属于那种抽象派的。这话当然是我和李辉私下议论的。后来宏越他爸和他妈离婚了。
那天,李辉和八强的老二康隆一起去找一个强子的学生要钱,要了大概有30元。然后这两个家伙就跑到街边的书摊,买了一本人体艺术摄影。我至今记得那本名字叫《天姿》的人体艺术摄影。上大学以后,我一个摄影系的哥们儿跟我说,他最初想当摄影师就是因为当时看了那本人体摄影。他上大学还看那个。他跟我们大家说那是艺术。可能是吧。但是我那会儿可一点都没有觉得那玩意儿是艺术,我当时就觉得这书是个不错的玩意儿,让我看清楚了女人的全部,就这么多。后来那本书被李辉分成页数买了。一页2元钱。一共买了100元呢。这家伙拿着钱请我们一大帮人吃饭喝酒。又是去得上回那家饭店。老板一见我们来了,脸色都变了,但是又不敢说什么。等到我们吃完饭,给老板钱的时候,老板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说不来的快感。估计是因为我们没有砸他的饭店吧。
我们初一的学生和初二,初三的学生矛盾很深。但是,我们一只觉得没有必要和这些没有惹我们的人打架,而且我们表面的关系也还不错。但是说实话,但是我们一直惦记着他们在学校中的位置,一直想争夺他们在学校中的位置。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那天康隆突然跑到我们教室叫我们三只狼,然后又叫上他们八强的人。初三的老大李强自己一个人在厕所呆着呢,我们一直瞅不上这个家伙,这小子是个典型的联合外校的人欺负本学校的人的老大。早就该被干掉了。我们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厕所。李强自己蹲在厕所里面抽烟呢?见了我们一大堆人急急忙忙赶到厕所,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就问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几个人也没有说话,各自抄出自己的家伙,奔着他的脸就打了过去。最后李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了。他躺在地上,嘴还不软,还再骂骂咧咧的。宏越照着李强的嘴狠狠地踹了上去,李强闭了嘴。康隆过去拿烟头在李强的胳膊上面烫了一个烟疤。我们几个人对李强说,以后不要再带着外面的人来欺负学校里面的人,这个学校是我们自己的。
李强在家里面住了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回了学校。自此我们和社会上的人和学校初三,初二的人彻底结了仇。初二初三的厉害的人很多,再加上他们有社会上面的人支持他们,所以斗争一开始,我们就觉得我们不应该那么早对李强下手。不过事情做了,就做了。从那以后,厕所再也不是欺负人和喝酒的地方了。厕所成了我们这帮人争斗的天下。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和初二初三的人打,出了学校我们和社会上的人打。总之那段日子里面我们没有一天可以休息的日子。甚至周六日上街,都要背着书包,以防万一。那个时候我还学会了,在衣服里面点一块儿海绵和木板,这样抗击打能力可以非常强。海绵减震,木板抗击打。
我必须承认初二,初三那帮人真的是非常厉害的,以至于有一段日子里面我们一直在和他们的打斗中占不到任何优势。我的耳朵还被别人打得缝了7针。但是自从郭亮和张一辉当兵以后,初二初三的形势急转直下,到了90年下半学期的时候,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学校的局面,初二的人除了马凯以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和我们做对了,初三的人因为走了两个最能打的,也变得消停下来,至于社会上面的人,我们压根就不怕他们,因为我们距离很远,所以没有必要。
我妈从来就不知道我上学的那些事情,他一直就以为我只是不好好学习罢了。直到有一天,老师们叫来我们班所有学生的家长,我妈才发现,我们这帮人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老师之所以叫家长是因为我们李辉拿的那本《天姿》出的事情。老师几乎从每一个男同学手里面没收了一张。这事儿是我上初中最尴尬的事情了,因为我妈觉得我就是个不好好学习的孩子,本质还是好的。这事情一出来,我们学校乱了套了,几乎每个班的老师都在严厉查处有关淫秽书刊出现在学校的事情。结果,当天就在几乎每一个班里面的男同学手里面都有一张,或者一本。我想我当时如果我认识我那个摄影系同学的话,我肯定对老师说,这是艺术。不过我也相信,老师也肯定对我说,去你妈的艺术。我当时没有对老师说这是艺术,因为我觉得这是扯淡的事情,而且我觉得大家都出了这件事情,学校肯定最后也只是说社会的问题,我就不信学校敢把我们大家都开除了。所以那件事情,我们也没有太当事儿。没有人把李辉供出来。
至于我爸妈的反应,好像不太一样。我爸一听全校的男生都这样,就笑了,对我说,以后别这样了。后面就没有说别的。但是我妈不干了,我妈说,小的时候就这样,大了还不得成了强奸犯呀。最后我爸在我妈的淫威之下,怒揍了我一顿。说句实在话,我至今也不明白,成为强奸犯和看一本艺术杂能够形成什么因果关系。我后来也看,还看黄色影片,但是我并不会像少数人那样去强奸妇女吧。李辉后来上了西南政法大学,学的就是犯罪心理学。他们学校的一个女老师说,强奸犯从某种角度讲是不能成立的,因为如果女性如果不肯的话,男人根本不可能成功。就冲这句话,我在北京向这个女老师致敬了。您说出了所有男人的苦衷,也为很多男士们证明了清白。
我们老师好像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就变得更变态了。当然我后来特别理解她,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一直找不上个对象,确实挺痛苦的。我后来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一直觉得以前对不起她。我觉得当时我们真不应该那样让她生气。她看到那本艺术杂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傻了,第二反应是震怒,第三反应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想这跟她一直没个男人陪着有关,我们当时想,她的身体是怎么样子的?我的想象力最丰富,所以我也最倒霉,几乎一个星期一想到她的身体就吃不下去饭,所以我那个时候就明白艺术也是有选择的。
那本书的封页早就被老师扔掉了,所以我特地请了那个摄影系的同学一顿饭,最终他把那本书的封页撕下来送给我。我想那是我少年时期最鲜活的记忆了。现在我再也不会为一张裸体的画面而感到由衷的激动了,不管它是艺术还是淫秽。
我们学校四面全都是村,大部分都是石家庄的原住民。所以,我们这些外来人口的孩子,就必须要学会生存。要知道那些村里面的野蛮人从来都不是友好而亲善的,你必须勇于面对他们给你带来的压力。所以有的时候我们也会称宏越为野蛮人。而宏越他们的村子就被称之为原始部落。周边的尖领村和方北村是最野蛮的部落。你要么选择和他们同流合污一起欺负自己学校的人,要么你就选择代表自己学校的人。
在我印象里面宏越有无数个叔叔和伯伯,还有无数个侄女和侄子。有一次我们差点打一个村里面的野蛮人的时候,宏越站出来说,这是他侄子,妈的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居然是他侄子,我当时想,如果是我宁肯挨打也不会认的。后来我们没有打那个来我们学校劫钱的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后来也知道我们学校不是谁想来要钱就要的。
我们那个变态的老师她不仅不让我们欣赏艺术,还不让我们欣赏大师的文学。我们老师曾经没收过数十本大师的小说。不知道现在这位大师作何感想呢?现在谁还会说,金庸的小说是宣扬暴力呢?现在人家的作品都成了文学作品了。当时,我们老师一说我们打架的孩子就是受到社会上不良的刊物和电影影响。我们看的是大师们的文学作品,看的是科波拉的作品。这帮人哪一个不是单门类的大师呢?但是那会儿我们老师可不这样认为的。就像现在的老师认为青少年暴力犯罪是由于电子游戏引起的一样的感觉。
现在是经典的很多东西,在当时的老师眼里面就是狗屎。《射雕英雄传》宣扬哥们儿义气和暴力。罗大佑的歌被说成是男男女女的色情小调,周星驰在那个时候连狗屎都不是。后来才明白,艺术这东西就是BUS。
我们教导主任就像个混蛋一样,抓着我们犯错不问青红皂白先是一顿打,后来有一天终于给我打急了。我决定报复他。我觉得他真的得被报复一下。这件事情我现在回忆起来,我真的是为大家作了贡献,自从我那一次以后,他再也不打我们学生了。那天我准备好了一块儿板砖上了四楼楼顶,等他一出来,我就把板砖扔了下去,结果,他的胳膊被砸折了。说实话,他要不下意识的挡那一下,绝对不会被砸着。正因为他挡那一下,他的胳膊才会被砸折。这件事情震惊了学校的所有领导,学校开了动员会,动员所有的学生来调查这件事情是谁干的。说实话,这件事情没有办法调查清楚。一来我们这个教导主任实在不得人心,只要是稍微有点违纪的学生,立刻就动手。他的暴力倾向一点都不比我们差,很多学生对他恨之入骨。二来老实一点的学生不会轻易上楼顶的。康隆他们办主任居然还对康隆说,如果他们举报了这个人的话,可以给他们五朵小红花。天啊,五朵小红花?康隆在厕所边抽烟边对我说,你知道我多么想出卖你么?我们大家都在笑。
全校几乎还都动员了所有的家长,要求家长们日夜兼程找到这个凶手。我爸妈也在询问我。我爸对我说,没关系你就对我说吧,我知道肯定是你。你就对我说吧。我不会对学校说的,你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你么?但是我没有交代问题,我死活说不是我。所以我免过去一顿打。我觉得我当时的决定特别机智。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说了的话,我肯定会挨揍的。我妈也是老师,我太能理解她的感受了。所以我没有说。
这件事情的不了了之让学校丢尽了面子,学校以为动员全校就可以查出来。老师们几乎对所有的学生都软硬兼施。但是也没有查出来,这件事情谁干的。直到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我们几个人。我们办主任对我们三个人摔着书本说,写检查去,早就知道是你们干的。写检查去。我们几个人在老师办公室呆了一下午,什么检查也没有写,写了一大堆什么我们很同情教导主任,也认为应该尽快把凶手缉拿归案,这个凶手实在可恨之类的话。我还写上了,上帝作证我绝对没有干。大学毕业后我去北京海淀基督教堂聆听牧师教诲的时候,看着上帝,我总感觉他老人家要报复我。
后来我们班主任又开始挨个开导我们几个人,说没关系,你就说吧,学校觉得你还是学生,不会为难你们的。我眼泪哗哗的说,真的不是我干的。老师说,那你觉得是谁干的呢?我想想说,这我还真不知道,您看我也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呢?老师又说,今天上地理课接老实话茬了吧?写检查去。我高高兴兴的搬着桌子,在班主任的屋子里面写起检查。不管怎么说,总归我给我们班主任面子了,我写完检查,她看得时候,眼圈都红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在那里瞎激动啥呢!我那是检查又不是写给她的情书。
我们跟那帮村里面的人口音不太一样,我们都是普通话,就连宏越也是一样。不过我们都会说天津话,因为我们那里天津人实在是多得很,所以我们大多数是以天津话为主的地方口音。至于那些村里面的人,我们觉得我们跟他们有本质的区别,我们觉得归根结底我们是城市人,我们不会和他们一样。现在想想,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你的出身是你别无选择的。
宏越有的时候也很纳闷的问我和李辉,你们真的觉得我很土气么?我们俩当然是说当然了,你别看你穿得也是名牌,但是你还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村里人。宏越问,这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很诚恳地告诉他。我上班的第二年宏越出狱了,他来北京找我玩,在雕刻时光我请他喝酒的时候,他问我,你现在觉得我是不是和你距离特别远?我说没有,怎么会呢?宏越笑了,说我是个讲义气的人,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心里面是什么样的感受,心里面怪怪的。我也不知道我们原先这么好的朋友,现在他怎么会这样问我这个问题。后来,他很少给我打电话了。有的时候我很想他,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是说实话,说个两三句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大家的身份已经完全不同了。尽管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却再也不能象少年时期那样一起打拼,一起快乐了。
91年初春的天黑得很快,刺骨的冷风一点都不比冬天差。我们几个在厕所里面抽着烟。这个时候初二的马凯进来了。他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点了一下头,双方谁都没有理会谁。他自己点着烟。抽了起来。此人当年上初一,一刀就把一个村里面的野蛮人的耳朵片下来半拉。从此名声大振,学校里面一员骁将,很多初三的人和社会上的人都要开他三分面子。我们跟他们初二有过节,所以大家谁见了谁,都只是面子上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罢了。马凯刚抽完烟,初二的李小兵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说棉一的几个人在学校外面堵人。马凯一听这个立刻就出去了。
后来得知学校外面打起来了,我们几个人也急忙揣着家伙跑了出去,很明显,我们学校初二的人太少了,而且只有马凯一个能打的,我们几个一琢磨,也就上去帮忙。教导主任就站在学校门口,既不去找警察,也不去制止,好像出了学校他就管不着了,棉一一看我们人多,也就跑了。我们哥几个找了个药店,自己擦了擦。就算没有事情了。我们和初二的人也没有说话,就各自走了。
第二天,教导主任把我们所有人都叫到教导处,对我们又是喊又是骂,说我们在学校公然打架斗殴,宏越当时就急眼了,骂他说,你他妈的什么人呐,昨天看着自己的学生挨打,连管都不管。我干你娘。教导主任一拍桌子,想打宏越,但是后来又停了手,我估计他那次之后挺后怕的。教导主任除了叫家长之外,还停了我们一个星期的课。后来李辉在西南政法上学的时候,他们一个老师说以中国现有的警察的素质和学校的管理手段根本就无法制止学校周边的青少年暴力犯罪的发生。因为,老师和警察都解决不了未成年人之间的争斗。
那次是我妈第一次知道,我居然跟外校的人打架,而且还动了菜刀。我妈当时就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一个搞学术的人,一个搞舌根后移现象这种纯学术的人,竟然有这么一个孩子。我妈当时就大骂我爸,说他没有带什么好头,天天就知道打麻将。说我随我爸。我爸也急眼了,说我怎么了,我又没有让他去打架。我妈说这是遗传。并大骂我爸。我爸就当没有听见。后来我妈跟我奶奶说我太难管了的时候,我奶奶说,知足吧,比他爸当年强多了。我妈当时就晕菜了。我估计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奶奶会那样说。
马凯一见我们几个人进了厕所,立刻拿出烟,递给我们说,兄弟那天谢谢你们,我们哥几个一愣,说实话我就没有想到这家伙还会感谢我们。我们当时就笑着说,没关系,都是一个学校的,咱们校内的事情不能总是让校外人来解决是吧。马凯笑了。大课间,一群初二初三的学生,来到厕所,见到我们也都点着头,对我们和八强说,兄弟够意思。那天晚上,马凯非拉着我们去他大哥那里吃饭。我们浩浩荡荡的几十口子人,分了三桌。要是现在赶上严打,绝对可以搞我们一个青少年暴力犯罪集团之类的罪名。马凯的大哥一看就是个刚出狱的人。在北京秃子是愤青的象征,在我们那里秃子是标准的老混子。后来我们才知道,马凯的哥哥就是当年一刀结束了志博江湖生涯的人。外号,海子(不是那个著名诗人)。
就这样我们和初二初三的仇恨基本上化解了,再加上那天晚上大家在马凯他大哥那里喝酒,也都互相熟悉了。自那以后,厕所再也不是我们打斗的地方了。而是改成了一个欺负人的地方。只要你看谁不顺眼,你就把他叫到厕所里面,然后让他接受千人拳脚大按摩。不过,我一般都不掺和,绝对不是我在这里面美化自己,而是我当时觉得这件事情挺没有意思的。不刺激。一群人打一个人,你根本插不上手,也就没有什么刺激感了,而且搞不好还要被自己人误伤。我就被马凯打过一棍子。
再说说我们学校周边那些工厂的野蛮人吧。这些人普遍都是文革当中的野蛮人们,大多都参加过红卫兵组织。全都是三四十岁的人。大脑里面不知道他们装了些什么。那天我们一大帮人按照下学的惯例蹲在学校门口一拐弯的地方。几十个人,蹲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这个时候我骑着陆世博新买的山地车,在那里瞎晃,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化建工厂的野蛮人。我们俩都倒了,我起来立刻就给这位野蛮人赔礼。结果这厮骨子里面还残存着红卫兵的战斗力。未等我说完话,就扇了我一个极为响亮的大嘴巴子。紧接着我就看这个野蛮人身后人影攒动,突然黑影一闪,一群人拿着板砖,棍子,菜刀就扑了上去。更有甚者,路过的时候,问我们怎么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别人说,打了可以白打。我们学校是我们那个城市里面最有名的暴力中学了,成绩好的学生也参与了这次战斗,大家打完之后都觉得挺快乐的。那个大人被我们打得住了院。一出院,他和他爱人就拿着法医院的证明去找我们学校。说我打得他。还找我爸妈说这事情。我爸跟我说,这样的人不用搭理他,这是典型的老混子,知道只找一个人赔,好陪也好告。我爸对他说,你连我儿子都打不过,你不觉得丢人啊。他说,他们们几十个人打我一个。我爸说,去你大爷的吧。那你非找我儿子干什么?我儿子说他没有打你。你还打了他了,这事儿我不找你就是好事了。你要是再闹,我带着我儿子验伤去。这事情托了好几个星期,最后不了了之了。后来那个野蛮人只要见我们一群人蹲在学校门口,立刻掉头就走。其实他还是不明白,只要大人们不和我们找事,我们是不会和他们主动接火的。
我上班之后,我妈还一直纳闷的问我,她总是不理解我为什么敢对那个人下手。我一再向我妈解释,那天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伸手打他,就围了一群人。我最后就只是照着他的面部踹了两脚,还没有等我拿家伙打他呢。就被马凯揪了出去,这厮还在那里嚷着这么好的事也不叫我一声。我妈说,那你们怎么就敢对一个三四十岁的人下手呢?其实,作为大人们他们总是以为自己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是他们殊不知,如果让我们这帮人爆发了力量,你就是来个十个八个的成年男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要知道,未成年人打架是绝对不计后果的。
还有一个工厂的野蛮人和喆子他们发生了争斗,那野蛮人手里面拿着一把五连发,在那里叫唤。结果被喆子他们打的一愣一愣得,那帮野蛮人后来彻底服了我们学校的学生了。因为喆子他们七个人对那野蛮人说,你五连发,最多打死我们五个人,我们剩下两个兄弟,敢杀了你。喆子后来跟我说,现在别说有人拿枪跟他闹了,就是拿把刀子,他也服气。他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来那么大的勇气。
我胳膊上面的刀疤非常多,大多数都是我那会儿打架留下来的。有一道最深的疤痕。我至今一直记得。那天棉一的事情过去了大概有一个月吧。棉一的人大举向我们学校进发。几乎棉一所有的野蛮人全都出动了。那天晚上,我们几乎是上百人打群架。堵住了槐北路在我们学校的那段路。雷子(警察)也来了,但是一看到这么大阵势,就在那里看热闹,等我们打完之后,他们再出手抓人。棉一小林子的刀眼看着就要砍着马凯的后背了,我下意识的替马凯扛了一刀。马凯一扭头,就明白了。当时就急眼了,大棍子一顿混抡,最后连我也挨了一棍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跟马凯一起出去打架,总是要被这厮误伤一棍子。
我们一打完,雷子们就上了,挨个抓。棉一的人由于路不太熟悉,几乎全都被抓了,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基本上全都跑了。因为雷子其实心里面也很清楚,他们那几个人也抓不了这么多的人。后来我们和棉一他们的事情和解之后,我还和小林子喝了酒,他对我说,他特别佩服我们学校那帮人,抓到派出所里面,打死也不说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情。还对我说那刀,真是万分对不起。我只是笑,我觉得这没有什么,这很正常。
这件事情影响非常不好,因为几乎上百的青少年打群架,这在我们那个城市以前几乎是前所未闻的。派出所,学校都在调查我们那次都有谁参加了。其实学校也能够猜到有我们参加。但是我们那帮点背的,被雷子抓起来的兄弟,谁也不肯说还有谁参加。棉一的人也跟着装傻,说打乱了,他们也不知道有谁参加这件事情。就因为棉一人这一句话,我们觉得这帮兄弟还算是够意思,虽然很野蛮,但是人都挺实在的,于是后来我们竟然成了互联学校。
学校的领导受着教育局领导的压迫,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究竟是谁主使的,谁参加了。但是我们在派出所里面的弟兄们打死都说这事只有自己,在饱经折磨之后,他们依然矗立在派出所里面不肯供出这件事情还有我们参加。说句公道话,学校领导开大会说这次事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实在是胡说八道,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巧合,大家就打了起来。根本就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也不知道谁挑起的争端。什么有人主使这类的说法纯粹是胡说八道。
我们班主任还诈唬我们几个,说别人都招供了,让我们也招了。这厮居然连我们党的一贯方针政策这样的话都搬出来,对我们软硬兼施。只可惜哥几个全都是沙场老手,被诈出来的可能性根本就没有。我们哥几个强忍着痛苦,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她说,这件事情确实没有我们。我们当时已经回家了。她还是不相信,我当时真就是不明白,她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回了家,我爸妈也问我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我,我爸对我说,你放心你跟家里人说了,家里人不会对外声张的。你不要以为你的那帮兄弟那么靠得住,他们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把你供出来的。我爸对我说的这句话,我现在想想其实很有道理,象那种江湖义气,只有小时候才有。我对我爸说,我真的没有干。我妈骂我。我就说我真的没有呀。我那天就没有在学校,我出去踢球了。最后我妈放弃了,对我说,没有就好,咱们可不能跟那些人同流合污。要说这件事情的败露还得说是我爸的经验。我睡觉的时候,我爸走到屋子里面,掀开我的被子,发现我胳膊上被纱布缠着。怒火中烧,二话不说立刻扇了我一个大嘴巴子。然后瞪了我一眼回屋子睡觉去了。我隔着墙,听我妈问我爸说,你说他到底参加了没有?我爸说,没有,要是有的话,他脸上应该有疤痕。我妈说,你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难管呀,是不是随你呀?我爸说,睡觉。
我悄悄的钻回被窝里面感激我爸没跟我妈说这件事情有我,要不然我小命难保。多年以后,我爸看着我那个疤痕的时候说,你小子够贼的,怎么拷问都不说实话。我就笑,我妈坐在那里不明白我们在说些什么。因为我干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事情我爸都替我隐瞒了。以我爸的经验绝对可以戳穿我少年时期任何一个谎言。
最终,那场近百人的群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20几个人的小规模冲突。警察因为是未成年人,也就将学生交给学校处理了。被抓起来的那哥几个,家里面都有点人,最后学校也就没有处理。这件事情也就这样抹平了。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老师们自以为自己成功的恐吓讹诈,软硬兼施在我们这帮人眼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我们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个最基本的道理。因为我们都有前车之鉴,有人交代了问题,立刻就会成为替死鬼。李辉那件事情二班那个交代说自己买的那个家伙成了替死鬼,最后被学校开除了。学校在这之前还对他说,学校一定会挽救他,绝对不会开除他之类的话。这家伙听信了那帮当权者的话,最后被开除了。还有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对我们说上课时候谁说话了,举手,老师不说他。我举了手,老师没有说我,让我们所有举手的人到外边罚站去。冬天下着雪,罚了我一节课的站。至今记得那个老师,至今记得我当时干的那件傻事。
我从来都懒得和那些所谓的好学生接触,我嫌他们太能装逼,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在写作文的时候,居然说我们班主任长得一双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肤等等。我向你保证如果你见到我们班主任你一定会奇怪,为什么她会长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会有人长成那个样子,你一定会感叹上帝造人的公平。既然她有权利控制我的生活,那么上帝就会剥夺他的面部。所以我后来特别明白为什么很多老师长得都不是那么好看。不好看不要紧,但是你不要让那种虚假的作文公开的甚至是露骨的夸奖你。我们知道你很自卑,但是这样做很不好。那天郭蓓在上面念,我们几个人在底下笑。班主任当然疯了,这明显是对她的嘲弄。所以她把我叫起来,问我为什么笑。我不能直言不讳,因为我知道那会伤了她的心,所以我说郭蓓写得非常好。班主任瞪我一眼让我坐下,又让宏越站起来,问他为什么笑。宏越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这个作文不真实。班主任当时就急眼了,立刻就说,大家说说,这个作文真实么?连我和李辉在内的所有人一齐高声呼喊:真实!我在后面又加了一句,真实的不得了。班主任立刻又叫我起来说,张筝那你说说,这篇作文怎么真实了?我琢磨了琢磨,觉得实在没有啥可以说的。就对大家说,大家都说真实,我就觉得真实。我们的老师一双大大的眼睛,天,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李辉已经笑得喘不上气了。前面的同学全都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我。班主任将一摞作文本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重重的摔上门离开了。全班立刻乱了套,大家都在纷纷议论我的下场。就连郭蓓都对我说,对不起,都是我这篇作文害得你。我看看她说,这没什么。李辉对郭蓓说,你这篇文章,你自己念的时候不觉得酸呀,还大大的眼睛,她眼睛哪里大呀,你应该说他鼻子眼大大的。郭蓓也笑了,看着我不吭声。
一会儿教导主任来了,全班立刻静了下来。教导主任在全班一顿宣讲,说年级里面我们班成绩是最好的,这不假,但是我们班级律是全校最差的,而且这里面聚集了三个最为捣乱的学生。教导主任说完,叫我们三个出去。我顺手把郭蓓的作文本拿在手里面。我们三个人来到教导处,教导主任说,郭蓓的文章怎么了?嗯?课堂上面怎么可以随便出声?尤其是你张筝,你不要仗着你成绩好,就可以随便欺负老师。我没有顶嘴,把郭蓓的作文交给教导主任说,您自己看看吧。教导主任拿过作文本,将其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面然后又拿起来,边看边骂我们几个,逐渐地他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自己也笑了。然后呢?然后他小声地对我们三个人说,我跟你们讲,你们上课这个态度很不好知道么?老师终归是老师,你们要尊重她,明白么?我们眼泪在眼圈转悠着说,老师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教导主任拿着作文本说,行了去给你们老师陪个礼。我们上了楼,给老师赔礼。我们全都低着头,聆听完她对我们的教诲,我们三个人拿着纸张开始写检查。我写的检查在中间还特地引用郭蓓的作文,什么大大的眼睛之类的。然后我说这句话,我们细细分析,这句话生动形象地描述了我们老师的眼睛,我们老师的眼睛大大的,这充分说明了郭蓓很平日观察很仔细。而我自己观察不仔细,还嘲笑别的同学。写了很多,我交给她,他看了看,没有说话,别的老师都在看她,这个时候教导主任推开门看了一下我们几个,立刻就说,你们几个怎么还没有写完检查呀?我们三说写完了,老师正看呢?教导主任点点头没有说话,从裤子兜里面掏出郭蓓的作文本交给我们班主任说,我看了看这篇文章,写得很不错,很认真,文笔很好。我们班主任几乎是颤抖着接过作文本,我估计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把作文本交给教导主任。我们老师当时脸色就变了,瞪着我们三个人,不吭声。还是我先说,老师那我们先出去了?班主任看看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就让我们出去了。来到教室门口,发现已经上课了,我们三一琢磨,索性旷课。我们跑到厕所去抽烟,发现马凯也在那里,马凯跟我们几个人说,他昨天弄了一套金瓶梅的录像带,问我们几个明天有时间么?明天一起去他家看。我们一琢磨,明天上午是数学课,所以想想也就不必去了,李辉说他数学课一定要去,他就喜欢来回来去推公式。宏越遇到这种事情从来不会推辞的。于是我们几个约好了,一起去马凯他家。
我晚上正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有人敲门,我妈去开门,一开门就发现是我们班主任。我当时一看她,就傻了。一口辣椒在嘴里面含了半天才下咽。我爸妈把班主任让到客厅里面说话。我就隔着门听他们说话,我们班主任说,朱老师,张筝上课有点太不遵守纪律了,最近这些天他上课总是接话茬,而且总是在后面搞小动作,很多老师都在向我反映,说他不好好学习,每天还在课上接老师话茬。我当时特别气愤,我当时真想推门就进去,跟她理论,后来一想,君子不跟小人一般见识,所以也就没有吭声。班主任说完了,出门的时候,当着我妈的面还对我妈说,不过张筝本质上还是好的,虽然淘气点。碰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也就是我挨训的时候。后来这件事情我跟我妈说,她那是打击报复,我妈还说,哪里有老师打击报复学生的。我一听就服了我妈了。
我们看得那版金瓶梅现在想起来根本就不能算是什么黄色影片。估计也就是个三级,而且不是杨思敏那版。但是,当时我们看的时候,全都目瞪口呆的,长这么大头一次呀。回学校以后,我们几个在厕所给八强和初二初三的那帮人讲今天多么过瘾。说的那帮人全都傻了,非要马凯拉着他们再去看一趟。马凯没有答应,马凯说,那是他偷他哥的,要看得过两天了。于是大家约好,周一上午不上课了,全都去他家。
第二天早晨我们几个人很早就到学校了,我看见郭蓓之后,就走过去,问她作业写得怎么样,借过来抄可以么?郭蓓把作业交给我们几个,我们几个拿起作业,为在一起在那里抄。郭蓓自己在那里,背英语。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其实郭蓓那篇作文在说她自己,就故意揪了一下她的头发,她叫了一声,扭头看是我,没有说话,扭过头,又继续写作业。她的衣服是格子的,那件衣服我至今一直记得。
突然班主任走了进来,抄起我们几个的作业本,然后把我们全都叫到了办公室。挨个审问,问郭蓓为什么要把作业给我们几个抄?我们几个立刻替郭蓓鸣冤,我们说那作业是我们自己拿的,她当时不在,她不知道这件事情。郭蓓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说,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们几个当时就晕菜了,觉得她还是真老实,我们都替你打了马虎眼了,你还这样说。班主任拍着桌子声嘶力竭的喊着,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郭蓓你先回去吧!郭蓓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我一眼,低着头离开了。班主任继续声嘶力竭的喊着,你们几个每天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作业从来不完成,完成了也是抄的,你们说说你们自己的成绩,嗯?这个时候李辉和我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班主任就更急眼了,你们几个成绩哪个好,你们自己说?李辉顶了一句说,我他妈的数学是全班最好的。你去找一个比我好的吧。我们班主任当时眼就绿了,恨不能把李辉吃了。不过李辉说的是实话,李辉初中时候在我们市里面的数学竞赛中还拿过第五名呢,我之所以不提我,是因为我的数学不好,语文又是一个话语霸权工具,说你好你就好,说你坏就坏,没有什么标准的东西。这种事情宏越根本插不上嘴,这家伙成绩可以在我们年级排到倒数后240名了。我们班主任嚷着,你成绩好,你怎么考不到全年级前三名呀?李辉瞪了她一眼说,我懒得考。班主任又把眼睛转向我,我说,到数的行么?我估计我们班主任是真疯了,立刻站起来,指着我们三个鼻子尖才骂呢,骂的那些话,我现在说出来,都觉得不好听,所以就不说了。她骂着骂着,李辉突然急眼了,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更年期提早呀,你他妈的老处女,这么大岁数了连个男人都没有,寂寞了吧?这个时候宏越用他们村里面的话来了句,俺们村有好多小伙子呢,你要么?这话一摞地上,班主任立刻就哭了,哭得惊天动地的,哭来了好多老师来劝她。最逗的是数学老师,把李辉叫到一边问李辉骂什么了?数学老师是个男的,大高个,人长得就是个开朗的人,也特别喜欢李辉,因为李辉数学特别好,而且是他的课代表。李辉说,我说她更年期提早。数学老师当时强忍着笑训李辉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老师呢?嗯?数学老师说完这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拍拍李辉的肩膀叹了口气离开了,宏越和我低着头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所有老师的矛头几乎全都指向我们三个,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了,所有的老师都散去了,我们班主任红着眼睛看着我们几个气得说不出话来。走下楼,然后去找教导主任了。李辉恨恨得说,她他妈的就这么点本事。宏越用他们村里面的话说,俺爸管这叫越级上访。我低着头,盘算着,今天晚上回家怎么交待。李辉看了我一眼说,甭怕她。我对李辉说,我怕他干什么,怕她强奸我?宏越又用他们村里面的话说,俺好怕她,她你娘是个老女人,老的不得了一个女人,不能要的女人。我和李辉说,宏越呀,你为大家做个贡献,跟他上次床吧,满足一下他吧,咱们不能看着别人的性欲无处发泄呀。宏越笑着说,找你娘母猪也不找她。我们几个边笑边聊天。
这个时候八强的康隆和喆子也来到办公室,打了个报告,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进来吧。他们俩一见我们三,就笑着说。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了呀。后来,教导主任来了。我们几个知道大罪跑不了了。也就无所谓了,反正无非就是停课,写检查之类的。教导主任还让我们叫家长。我们几个点点头离开了。康隆和喆子不知道是什 么事情,反正我们就听见教导主任大骂他们俩。